有填料的、有加炭的、有拉风箱的、还有忙着搬运废料的,当然少不了喊口号的啦啦队,只要有钢水出炉,他们就会欢欣鼓舞、敲锣打鼓的跑过来庆贺。
扫视一圈,在人群搭眼就看到了阎埠贵,还别说真让他找到一个轻巧活,整个人像猴子似得蹬着一辆自行车,下面连接着一台改装过的鼓风机。
居委会的苟新炎嘴里衔着一只口哨,吹响两下,站在凳子上,挥动手中的小红旗,嘶喊着:“同志们,再加把劲,炉温要赶上鞍钢!”
和大姑同住一个大杂院的王大麻子,手提马蹄钟,弯腰观察高炉内的火焰颜色,随手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把汗,高喊道:“橘红八百,艳红千度,发白就过一千三!”
然后吼道:“快!加石灰石!”
刘平安听得嘴角一扯,这老小子明明是一个钳工居然也会炼钢了。
高炉旁的两名青年听到号令,赶紧把砸碎的石灰石投入炉中,这是土法炼钢除杂的关键,石灰石在高温下与铁水中的硫、磷等杂质化合形成矿渣。
王大麻子把马蹄钟放到一边,抄起旁边的长铁钎在炉内不停搅动:“加火!”
雷大富开始添加焦炭,阎埠贵坐在自行车上,两腿疯狂踩蹬,鼓风机霎时发出“呜呜呜”的刺耳声。
浮渣渐渐聚集,被王大麻子用特制的漏勺撇出,露出底下橙红翻滚的铁水。
刘平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,过了许久,王大麻子喊道:“出钢!”。
几个壮小伙用钢钎捅开出铁口,铁水流进地上挖好的沙模里,“滋滋”冒出白烟,凝固成形状不规则、表面粗糙、布满气孔的黑疙瘩。
“咚咚咚” “锵锵锵”,啦啦队敲锣打鼓的围了上来,苟新炎大声吆喝一声:“南锣鼓巷第五炉,优质钢三百斤!”
“哗??”
众人集体鼓掌,高声欢呼庆祝,有通讯员立即跑向街道办去报喜。
待冷却后,有人立刻给钢锭系上红绸,同时贴上一张长纸条,上面写有“南锣鼓巷钢厂”字样,然后搬到靠墙的位置放好。
.....
“你小子怎么跑到这边来了?替我骑会鼓风机。”阎埠贵走过来,摘下柳条帽,又摘下眼镜,用毛巾抹把脸,把眼镜重新戴上。
刘平安散给他一根大前门,笑道:“你拉倒吧!我就是路过。”
阎埠贵借刘平安的烟对上火,逼叨道:“你小子就懒吧,集体劳动都不参加,连值班都是安排刘光天替你。”
刘平安笑嘻嘻道:“你管我呢?上面又没规定不准替。”
阎埠贵很眼红刘光天赚的那一块钱,内卷道:“下一次能不能让解成替你?我可以替他做主,只收你九毛。”
“你替我省钱,我当然愿意,不过你要和解成商量好,这钱是给你还是给他。”
“我是他爹,当然要给我了。”
“成!晚上去我家拿钱。”
两人三五句之间,刘平安省下一毛钱,阎埠贵愉快的把儿子给卖了。
“安子,阎老师,让让道。”
刘平安扭头一看,原来是周修闲周老二,推着小车要路过,他和郭大撇子同住一个院,小时候因为大哥和老表的事被自己揍过。
刘平安对他点点头,和阎埠贵一起走到人比较少的空地,继续闲聊起来。
“二贵哥,那边两个高炉怎么不开火?”
顺着刘平安指的方向看过去,阎埠贵“嗐”一声道:“那两个炉子死了。”
“炉子怎么还死了?”刘平安有些诧异,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高炉会死呢。
阎埠贵瞅着那两座高炉解释道:“温度不达标呗,铁水粘稠,往外倒的时候就跟挤牙膏一样,没冒出多少就凝固了,听说晚上要拆了重建。”
事实上,很多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