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吱声。
从一介草民坐上国师位置的人,不会是一般人。号称“鬼才”的荆春秋心思超出常人的敏锐,他在那一声叹气听到了她的心声。
他正要说,既然你想他,在家里不开心,我陪你去找他。
这时他听到了有急步快跑的声音,直奔他们所在的院子。不一会儿,便听到了大门被敲响。
“我去看看是谁。”
祝东风站起了身。
国师府方圆三里之内不准骑马,这段路只能用跑了。门外穿着官差服饰的年轻小哥,举着一个木匣子,气喘吁吁地说“夫人,您的八百里快件。”
“我的吗?”祝东风不太确信的对着灯光,看了一下匣子上的字大理国国师夫人祝东风亲启。
她抬头对着来人,说“是我的,麻烦你了。”
荆春秋远远的望着她问“谁给你的?”
“不知道。”
看着她打开了匣子,看着她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写满字的纸,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去看上面的字。
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变了,接着两行泪流了下来,再接着捂了脸蹲在地上号啕大哭。
荆春秋推着坐下的轮椅,缓缓向她靠近,从她手里抽出了信件。然后,万分紧张的去看。
清秀的簪花小楷。
祝夫人,夏日安好。
此时此刻,吾在同里镇慕容大院的书房里,执笔沾墨,满怀期盼给您写下了这封信。老爷子在距吾十步远的地方喝茶。
他的姿势很奇怪,是右手执碟,左手提盖。
他这个人也很奇怪,明明是白发苍苍,跟他在一起聊天,却觉得仍是少年,清雅绝尘,而又朝气蓬勃。
吾猜想,他的这份精神大约是因为看到了慕容白。
慕容白是个很可爱的孩子,眼睛很大。据他自己说,他的眼睛长得像您。每次提起您,他都会嘀咕,离开大理这么久,不知您是否想他。
此时慕容白不在这里,他在杭州普安王府,普安世子请了老师教导他读书。老师名字叫秦观,是二爷慕容然的得意弟子。
二爷开了家书院,有一百二十八名学子在读。
前些日,在书院里用晚饭,有清蒸鱼,二爷未动筷子,他说当年吃鱼吃够了。他有个妹妹,曾经有一段时间,每日至少送四条鱼给他。
这是吾第二次来同里镇,听这里的人说,同里镇二十年几乎没有变化,桥还是那座桥,湖还是那湖,树还是那些树,只是比以前粗壮了不少。
吾还去了锦园,在锦园的凉厅里喝了茶,折了一朵蔷薇花插在发髻里。
如果您在,一定会说很漂亮。
是很漂亮啊,一簇簇的蔷薇花开了满园,清香四溢。
夫人,您想回来看看吗?
众人盼望您及大爷归来。
荆春秋草草的扫视了一遍,觉得没什么特别。他把目光从纸张上移开,看了片刻哭得肩头耸动的祝东风。又把信仔细看了一遍。目光落到了末尾。
六月四日,郭思谨亲笔。
思谨,思谨,荆春秋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。
在哪里听过呢?
想起来了,在城安县的那个小院子里,她说,如果生个女孩就叫思谨,生男孩就叫想谨。
荆春秋的心一下子沉了,难道她又想起当年那件令她委屈的事了?
唉,这可如何是好?
近二十年里,一直都是祝东风围着他团团转。让他忘记了,怎样才能讨一个人开心。
荆春秋是个聪明人,他稍稍想了一下,就有了主意。
顺着她的心意,做她想做的事,准能讨她开心。
他把轮椅又推近了一些,抚摸着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