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时候会到,等着吉时拜堂。拜了堂,每日都琢磨一下什么时候寻个什么理由,把她送走。
他曾经想过,她在普安王府里住一辈子会是什么样子。但从未想过,跟她一起生活,都需要什么。
比如,她是不是需要一个妆匣盒装她的珠钗首饰;是不是需要漂亮的花瓶,摆在屋子里,插上她喜欢的花;是不是需要一面镜子,早上梳妆的时候,可以照一照
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添置,但是做为嫁妆带过来,意义太不一样了。次日新娘子来了,屋里面摆的东西,都是她带过来的,就连睡觉的床都是。如此以来,对新地方不会有陌生之感,又住得理直气壮。
去年赶她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?在德清那次,他说的是,差人把她的衣服送回去。呵,自己多大方啊,她的东西让她带走,他不会要她的衣服。
难道那时候在他心里,整个王府,就只有衣服是她的吗?
她娘家不富裕,她偷偷的卖了自己的首饰换银子存起来。买贵重东西时,需要问他要钱。唔,不是要钱,她当时说借。有次,他还没爽快的给她,瞪着眼跟她讲条件。
还有成亲当日,由于德清离杭州太远,是坐马车来的。那时候从未去想,给郭家在京城里买处宅子。这样新娘子就不用半夜就起床,在寒冷的冬日里,坐几个时辰的马车。
也就是在这时候,赵瑗想到了,成亲那晚她一整日没吃东西的原因,也许是前一日就已经没吃东西了?新娘子坐在马车里,半路上要出恭或是小解怎么办?
下马车后,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成亲礼。
即使是这样,在他掀起她盖头的那一瞬间,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仍是满当当的喜悦。
赵瑗不想参加赵渠的成亲礼,不想看到用红缎围的八抬彩轿。他有些庆幸,此时郭思谨刚生了娃娃不能出门。他看到的那些被她看到,该难过了吧?
赵瑗磨磨蹭蹭的洗漱,出门的时候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没骑马也没坐轿子。他算的时间,等他走到恩平王府,新娘子已经入了门,那八抬的彩轿将不会再刺他的眼。
若是有人问起迟来的原因,理由已经想好了,昨晚着凉闹肚子。
心思烦乱,慢慢悠悠走到主街上时,他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人的急呼声。赵瑗心中一喜,收着了脚。告诉自己,身为皇子要心怀天下,爱护百性,看个究竟再走。
等着时候,他在心里琢磨若是有人急入城,把路封了多好。那他就有理由一直站在原地等,皇子也不能搞特殊嘛,同庶民一样要遵守秩序。又一想,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,随又十分的丧气。
急呼声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晰,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,声声入耳
“振威校尉赵伯圭八百里加急,贺二皇子大喜。定海府缴寇大捷,海寇首领葛明率部归降朝廷”
不一会儿,看到自南边骑马急驰而来三位头盔上插红翎的驿差。虽然是一晃而过,赵瑗还是看到了他们自豪而又喜气洋洋的笑脸。
黎明时分,四下里一片寂静。驿差欢快的呼喊声,尤如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,嗖嗖的了上天,又华丽丽的四处散落,所经之处激起了一串的响动。
路两边的开窗声,行人喜悦的笑谈声,还有疾步快走奔走相告的欢呼声,欢欢喜喜,纠纠缠缠地混合在一起,散落在杭州城的每个角落。
对海寇略有了解的人,或是走过海路的,都会知道葛明这个名字。号称手下有八万弟兄,五百艘大船。在东南沿海看到挂有葛字的海盗船,官兵们都想躲避。所经之处,鸡飞狗跳,又来去无影。
四年前,在人找到了葛明的老巢,海中的某个小岛上。
茫茫大海,四处无落脚之地,再加对方防守严密,朝廷出兵了三次,均无功